某年某月某日晴,
某年某月某日陰;
我看見她時,她端坐在我的身前,粉潤的面頰,小巧的鼻尖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的聽著,大家閨秀得不能再大家閨秀的樣子。她有點小癡迷的看著黑板,而我著迷的看著她。
你覺得一見鐘情是什么樣的?我覺得大概差不多就是這樣了。
“我同桌漂亮不?“課間時,她的同桌轉(zhuǎn)過來悄悄的問我,生怕被她給聽見了,我則是禮節(jié)性的點了點頭。
“幫我問問她叫什么名字行不?”她的同桌笑嘻嘻的對著我說。
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會教我,要經(jīng)常笑,因為伸手不打笑臉人;但是,她的同桌笑著這樣問的時候,我卻想狠狠的抽他一巴掌,不過也只是想想,還得謝謝他讓我給了自己一個問她名字的借口。
“同學(xué),你叫什么?”我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背,很平靜的問,甚至比平常問一個陌生人的名字時還要平靜。
“你是在問我嗎?“她指著自己,露出整潔而且潔白的牙齒燦爛的笑著說。
我點點頭。
“我叫藍(lán)調(diào),你呢?”她始終是微笑著的模樣。
我拿起筆,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本子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的寫上“殤靨”兩個字,將本子轉(zhuǎn)向了她。
她看了好一會,在殤靨的下面,寫下了“藍(lán)調(diào)”兩個字,非常清秀的筆記,一塵不染。
她的同桌見她寫下了名字,也將本子拿來過去,在“殤靨”的右邊,寫下了著迷,不是很好的字,卻也不是很壞。
我拿過本子,悄悄的在上面寫了一句,然后拿給她看,她看了之后,臉一紅,把本子捂在胸前,轉(zhuǎn)過身去;著迷很想看,但是無從下手,投以我詢問的目光,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,不理會他。
后來,著迷說,那個本子上,你們兩個人寫的,可以當(dāng)作一本悲劇小說賣了,而且原版復(fù)印,絕對的觸目驚心。
第二天她便把本子還給我了,上面多了幾行娟秀的字跡:
“對不起,昨天忘記把本子還你了。糖果屋的本子很好看,我也很喜歡?!蹦┪伯嬛粋€俏皮的笑臉,對的,是俏皮。
我把本子收了起來,在晚自習(xí)的時候補了一句,然后從桌子下面遞給了她,她收了過去,我以為或許要等到明天的,可她在晚自習(xí)結(jié)束的時候,塞給了我,然后小跑著離開;再后來,我們先是在晚自習(xí)上傳本子,然后在一些副課上,再然后正課也如此,有一點要說的是,很多次我說送她回家,她卻都是微笑著說不同路,別了吧,那時候,她的笑容是那樣的讓人不容拒絕。
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,我們甚至不喜歡說話而把一切都寫在那個糖果屋的本子上,開心的、不開心的、高興的、悲傷的、能說的、不能說的,都一一銘刻在那小小的一個本子之上;我還發(fā)現(xiàn)她是一個畫表情的高手,鬼臉,高興,俏皮,可愛,簡簡單單的幾筆就能把感情勾勒出來;有幾天我纏著她中午不回家,把她拖在教室里教我如何畫,可無論我怎么畫卻都畫不好那些表情,唯一一個畫得好的,是她不會的,也是她不喜歡的,悲傷。
這當(dāng)然影響不到我們的關(guān)系,我們便一直這樣,沒有情書,沒有表白,好似一切都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一般,有時候會給對方一點意料之外的驚喜,好像一切都美好。
直到…
她在本子上寫到:“雙休日有空嗎?”
我沒有寫在本子上回答她,我說:“有點事,怎么了?”她說沒什么。
禮拜一,當(dāng)著迷拉著她的手進(jìn)教室時,我想是沒有人看出我偽裝的微笑的,我說恭喜,她說謝謝,沒有不自然,我笑得不悲傷,她笑得很燦爛。
三天過后,他們就分手了,著迷喝著酒拉著我說很傷心,我說我也是 ,他拍了我一下說
你傷心個鳥,我訕訕的笑了笑。
回家之后,我發(fā)瘋一樣在她問我有空嗎的那一頁寫著有空!有空!
她把本子要去了,如同第一次一般,第二天才把本子給我,在滿是傷痕的哪一頁背面寫著:
“心疼。”
我寫:“你?”加了一個悲傷的表情。
她在本子上問我:“你不嗎?”
我寫著不,寫的時候,筆尖近乎劃破了紙張。
她寫:“你不喜歡我了嗎?”
“您貴姓。”我寫完這句話時,已經(jīng)打算不再把本子給她了,只是第二天翻開時,上面卻又多了一行娟秀的字跡。
“你在我名字下寫的,我喜歡你!不算數(shù)了么?”
“我,只是著迷,本子送你,不需要了?!?
自此,便再無下文了。
著迷說,她悄悄哭了好久好久,我苦笑著問他:“是嗎?”也不知道是在問他,還是在問她,或者是在問我自己。著迷還說,你現(xiàn)在的表情,還真像你畫的那個。
“你看過那本子了?”很難想像,內(nèi)心已憤怒不止的我表面卻是那樣的平淡如水。
著迷說他是偷看的,他說:“他不那么傷心了,對不起?!?
最后,我向老師申請換了位置,有時候也會朝那個位置看去,她依然是如當(dāng)初剛見著的她,從未改變,而我,卻早已經(jīng)不再是當(dāng)初的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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